。
有哪怕一件事,他杜守甫不跟自己唱反调的么
“杜大人是觉得朕不懂这些”陆晖越想越气,脸色已然变得相当难看。
“臣绝无此意,”杜守甫赶忙道,“只望官家思量之后再做定夺。”
意思就是,他现
陆晖烦不胜烦“朕真是受够你了,杜守甫”
杜守甫身形微顿。
与官家说话,为臣者自然不能轻易抬头,当朝御史只是将头低到更低。
“官家,还请三思”他仍然不肯退让,“若臣不谏言,这朝堂之上要臣何用”
“”
陆晖是忍了又忍,才将到了嘴边的恶言忍了下去。
大雍历来看中御史,甭管他说什么,即使是官家也不能当场撕破脸。何况杜守甫是先皇看中的人,这朝堂上下还有不少老臣看着呢。
“岁币结盟一事,就交给丞相,”陆晖权当没听见杜守甫开口,冷声决定道,“派谁出使、送多少钱粮,拿出个合适的主意来。若无旁事,就退朝。”
说着,陆晖是不愿再大殿多呆一秒,拂袖离去。
当天下午,云家。
杜文钧将白日的事,言简意赅地转述给了云万里和杜菀姝。
“怎,怎能向北狄岁币”
连杜菀姝听了都觉得荒唐,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把这些钱粮交给刘将军的兵马,不早就将西戎打出关去了”
十几年前能破西戎十万大军的将才,难道不比那中原之外的北狄更能打么
“父亲准备怎么做”杜菀姝问。
“朝中诸多臣子亦不赞同岁币之事,父亲说此事并非全无回转余地,”杜文钧说,“毕竟官家他主意变得很快。”
解释之后,杜文钧又看向云万里。
“阿父还说,叫姑爷宽心,”做大哥的,放缓了声音,“他会去争取。”
“可到底怎么样,不还得看官家么。”杜菀姝说完,就觉得希望渺茫。
她知道父亲不会放弃,只是早
岁币的主意是高承贵提的,官家亦交给了他来办,这节骨眼上
最好的办法是父亲别去讨这个嫌,免得官家因厌烦而更不听劝。可西戎都打破关了,战事吃紧,容不得推迟犹豫。
更遑论,杜守甫是当朝御史啊。
他若不能直言百官错过,不向官家谏言,偌大的朝堂,还有谁能
杜文钧见云万里不言,沉重地摇了摇头。
话带到了,他也不打算久留,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待到送走杜文钧后,杜菀姝回到正厅,云万里还坐
他手中握着茶杯,深邃五官紧紧绷起,咬紧的下颌几乎是叫双颊勒出了线条,凸显出迥然杀机。
瘆人。
杜菀姝忧虑道“夫君,你”
后面的话,
云万里竟然是徒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洁白瓷器崩裂成了碎片,破片炸开,落
一旁的李义和观星都是吓了一跳,后者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杜菀姝咬紧了嘴唇。
幸而这杯水,云万里已握
不用杜菀姝多说第二句,李义转身就走。
观星也勉强回神,惊魂不定道“夫人,我去,去端盆热水。”
杜菀姝“去吧。”
仆人纷纷离去,正厅之内,只余她与云万里二人。
“夫君,”杜菀姝温声道,“我来为夫君擦手。”
云万里这才抬眼。
他深邃眼眸看过来时,连杜菀姝都被其中杀气吓得心中一突。
端坐
那双眼是看向敌人的。
出于本能,杜菀姝是第一次对云万里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恐惧”。
但他鹰隼般的目光触及到杜菀姝时,其中憎恶
犹如马上要出手的野兽,听到了主人的呼唤。
人高马大的武人,任由杜菀姝牵起了自己的手。
白皙的指尖覆盖
李义和观星迅速带着伤药热水折返。
清理伤口、进行止血,再上药包扎,那茶杯碎片划破的口子鲜血淋漓,可云万里自始至终都没吭上一声。
杜菀姝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云万里做些什么。
肃州是他的家乡呀。
他本该去捍卫自己的家,把西戎的骑兵赶出去。但现
甚至是,官家都不打算出兵。
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替云万里包扎完伤口,杜菀姝深思熟虑,最终伸出了双手。
她命仆从悉数退下,主动地坐到云万里的膝头。
当杜菀姝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时,男人明显愣了愣。
但随即云万里就将主动靠过来的杜菀姝拥入怀中。
他抱得是那么紧,恨不得要将杜菀姝锢
可当云万里近乎痛苦的呼吸响彻耳畔时,杜菀姝只觉得心尖尖上的痛楚更胜一筹。
她不知道自己能为云万里做什么。
杜菀姝不会武功,更不会打仗,也没办法说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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