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峰打开药方,看到上面治病的那剂良药时,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打?”
这味药他以前倒是经常用,如今,要掌握好药量了。
不然再把乖孙打傻了,就再也收不到乖孙给他写诗词了。
象征性地打两下,以免乖孙再装病浪费诊金即可。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好词!太他爹的好了!”
宁峰想到这首词便心情大好,从袖子里掏出身上仅有的银子扔给立冬。
“立冬,赶紧去买只烧鸡,再打壶好酒来!爷爷我今天要和乖孙浮它一大白!”
白发生出又如何。
只要大兴繁荣太平,何惧宝刀蒙尘?
……
湖心小岛。
没能约到好友的沈幼初,正百无聊赖地用墨石临摹着宁无恙的脸庞。
“静娴真是太执着了,不就是两个京城才子嘛,居然为了笼络他们拒绝陪我吃午饭,等我找到比他俩更厉害的那位大才子,一定让你后悔没有跟我一起玩,到时候你得求着让我给你介绍大才子,哼。”
她的话刚说完,梅香匆匆闯进房中。
沈幼初顿时来了精神。
“梅香,宁公子有没有去给我进货去?”
“没……小姐,宁公子他的真面目可不简单……”
梅香竹筒倒豆子般,把刚才见过和遇到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完还撇着嘴评价着。
“小姐,你听听多吓人呐,这宁公子长得天真无邪,原来竟是如此不要脸的人。”
“还有那季小姐和徐诗王跟疯了似的追着我,不说了,宁公子画的符给你,我还要继续回去盯梢,争取早日找到那个写诗的……不好,季小姐和徐诗王追上来了!我先撤了。”
梅香把草纸往画本上一放,脚底抹油从后窗逃离。
沈幼初歪了歪头,消化了一下梅香刚才传达的意思,看向桌上的草纸。
“画的符吗?”
她怎么感觉梅香好像意会错了什么事。
不管啦。
反正等会儿谨儿他们来了就知道为何要追着梅香跑了。
眼下要做的事,是先把草纸上的字迹描出来。
沈幼初在画纸上添了两笔,勾勒出宁无恙的脸庞后,看着跃然于纸上却总是缺少了些什么的画作,她不太满意地嘟嘟嘴。
继而闲着没事,便用墨石小心翼翼地勾描起草纸上反光的线条来。
“梅香!你站住!”
季谨破天荒的没有保持官家小姐的仪态,匆匆闯入沈幼初的书房,没有看到梅香的身影,只见到沈幼初在熟悉的草纸上正在描字,顿时屏住呼吸。
“沈……”
嘘!
季谨朝着同样急着找人问答案的徐几道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徐几道不解,她也没敢出声解释,轻手轻脚地走向沈幼初。
徐几道虽然不明白季谨这么做的用意,但当他看到桌上摊开的那张熟悉的草纸,恍然大悟,也连忙轻手轻脚地跟在季谨身后。
凑到桌旁,二人便看到墨石描出来的三个狗爬大字——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
沈幼初描出这句话时,眼海里便浮现出一位将军喝醉后挑亮油灯,在灯下默默擦拭宝剑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描字的速度加快。
“梦……回……吹……角……连……营……”
耳边似乎有号角声响起,沈幼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她没听过八百里分麾下炙是何曲故,却也能够看到,将军与将士分肉同食,乐器齐奏,战歌高鸣时检阅军队的景象。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她好像骑上了那神骏的烈马在追杀敌兵,拉弓射箭的响声宛若惊雷在耳边乍响,让她娇躯一颤,描出来的字迹多添一道浓墨,令她惋惜不已。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一心想为君主建功立业的大将军,想要取得生前死后、世代相传的美名。
可惜他壮志未酬,白发已发!
沈幼初眼前浮现出那位白发不得志的老将军的面容,眼眶微红。
她描完最后一个字,手里的墨石悬停在草纸上方,与同样红了眼的季谨四目相对。
忽然她就理解了为何谨儿会追求诗词中的美与意。
“谨儿,原来这世间的诗词,竟也能是一卷连环画,且比画作还要能够表现出它原本的波澜壮阔和心潮涌动。”
无论何种艺术形式,它们之间本具有相通性。
沈幼初第一次深刻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季谨听到她的话,心情复杂,久久不能平静。
而看完描出来的整首词的徐几道,早已双手撑在桌子上,欣赏着这幅大作,热泪盈眶。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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